Zong.

我靠在床边，燃了一支烟，半阖着眼看她走出浴室。

南方冬天的旅馆没有暖气，就算开着空调还是能觉出冷，但她赤裸着身体出来，光脚走在浅灰色的地毯上，留下一串脚印样的水渍，像一只我多年前在朋友家见过的豹猫。我注意到她戴着脚链，此刻正叮铃作响。

她确实像一只猫，懒懒散散地上了床，靠在我身边，我透过衬衫的布料感受到她皮肤上的热度与湿度。她抬起手臂去把长发撩到耳后，刚刚她似乎只是草草冲了冲，她蜜色的小臂内侧还留着白天她试色口红的痕迹，那到底是什么类型的红色？

我想吻她，于是侧过身来，但她不愿意，轻拍我的侧脸，另一只手伸过来想拿走我手里的烟。我向后躲去，她便以一个扳手腕的姿势握住我的手腕，我看见她的肩部线条绷紧，如一只母豹，黑夜里她的眼珠闪闪发亮。美得近乎下流了。

我把烟递给她时看见我的手腕已经被她掐出血痕，她毫不在意，吐出漂亮的烟圈。在抽最后一口的时候她没有吐烟圈，而是掐着我的下颚吻上我的嘴唇。我尝到她嘴里的味道，烟草味，她润唇膏的柑橘味，两个小时前她喝下的野格的酒味，血腥味。她亲吻我的时候喜欢用她猩红色的指甲嵌入我的肩膀，我感受到她的爱意与痛意，于是我吻了回去。

一吻结束她几乎有些窒息了，但是她放声笑了，她将手掌向上举起来，仰起头有些迷恋地去看她带血痕的指甲。她的长卷发几乎垂在床上，她眼里是迷人的笑意，轻声对我说道：

“Savage.”